一纸疯鹤

我怎么能这么沙雕啊
无差互攻爱好者/杂食且洁癖

为友

二次编辑垂死挣扎试图拯救排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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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警:①可能ooc
                ②剧情单薄大量内心戏
                ③中心思想吹老青
                ④深夜手痒产物,看完预警就不可以打我了】

龙虎山游人止步的后山,鸣蝉不歇。
诸葛青半夜被弟弟一脚蹬醒,按耐下揪起诸葛白教育一顿的冲动坐了起来。
只见诸葛白仰面朝天,手脚伸展成大字形,睡得肆无忌惮,完美诠释了小小的身体有大大的梦想。

诸葛青观赏了一会儿弟弟的睡姿,摸出手机拍了一张,然后伸出两根手指把压在诸葛白身下的被子拽了一个角出来盖在了弟弟腰上,放弃了继续睡的想法。
他悄然无声地推开门,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头把外套披上。

他没有用任何术法,在夏暮的山林间一步步走着。山风浩荡,贴着他的衣领袖口灌入,送来清寂凉意和草木香气。

今晚没有星星,是件令人遗憾的事情。
诸葛青想着,抬起手张开五指,从指缝间寻觅云层中的微光。星星没有见到,倒是发现头顶茂密枝桠上躺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哪能不熟啊,赛场上才见过的。
“这不是王道长吗?”诸葛青抄着手,笑眯眯地仰头问。

“我怎么就挑了这么个地儿呢。”王也本来都要睡着了,这人一喊他差点从树上掉下来。
还没等王也稳住或者干脆跳下来,下面的人已一跃而起轻盈落在他身侧不远的一根粗大树枝上,碧青发梢在风中飘出一道弧线。

龙虎山历史颇为久远,山中参天古木数不胜数。王也倚在树干上,把手臂垫在脑后,目光所及是葱葱茏茏交错的树冠。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诸葛青漫不经心地将手扶在几人合抱粗的树干上,也抬头看向树冠,试图从茂密枝叶的缝隙里看到夜空。
说不定风把云吹散,就有星星了呢。他正这么心不在焉地想着,听到了那半躺着的人发出了一声叹息。

“诸葛青,你这么好奇心重的人,来之前不会没给自己算过吧?”王也声音没什么力气,听起来像是没睡醒。
诸葛青仍努力分辨着枝叶摇动的间隙,闻言不过一声轻笑:“自然。”
王也同样没有把视线从头顶收回,但是声线刹那变得清晰冷静几近锋利:“你该算得到,你这个时候下山不合适。”

“哦?那道长知道我算出了什么吗?”风势渐大,诸葛青额发拂过脸颊,他抬手接住一片被风带下枝头的落叶拈在指尖,“风遇火劫。”
王也恍惚像又听到了那人轻描淡写的四个字“飞蛾扑火”一般,他翻身盘腿坐起,视线上移和诸葛青的撞到了一起。
诸葛青睁开了眼睛,灰蓝的眸子过分澄净无波,平静地和他对视。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来。
“因为我不甘心,又算了一遍。”诸葛青唇角挑起,“说起来有趣,我以血脉起卦,却得了上上吉。'”
“胡闹”二字压在王道长舌尖差点喷出去。
“道长别急着说我啊。”诸葛青笑得眼睛又慢慢往起眯,“我确实既好奇又不甘心,所以下了山。道长这不也下了武当,又是为什么呢?”
他顿了顿,没有等王也的回答,松手任那片树叶飘走,“你我都是术士,当然也该明白,性命从来没有那么重要——不管是天下,还是真相,总会有什么排在它前面的。”
王也居然一时卡壳,被这狐狸堵得要没话说,“我还真没见过有人把作死讲得这么理直气壮的。但是诸葛青,你我既然身为术士,就不该失了分寸。”

“时也,命也;运也,势也。”诸葛青彻底合上了眼睛,嘴角笑容虽未消退,声音却犹如叹息,“道长,输赢得失,劫难机缘,哪是一场胜负说得清的。”

你自己清楚,那到底是不是仅仅一场胜负?后来碧游村时 ,王也没有把这话问出口——也不必问了。

“不早了道长,我弟弟估计醒了要闹了。”诸葛青转身,发尾飘动,侧头露出一个心无芥蒂的笑:“明天见。”
……明天?诸葛青离开不久后,冯宝宝就拿着绳子登了场。

很久之后,诸葛青觉得太亏了,当时要是不急着走,就能看到老王被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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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王也下了飞机时,想到自己似乎好奇武侯后人家的家教好奇很久了。
怎样的家教,能教出诸葛青那样的人?

不吝惜的温柔,磊落的骄傲,和嶙峋的自负。
王也绝不是一个骄傲自负的人,却见过很多骄傲的人。可那些眼高于顶都与诸葛青不同。没有什么骄傲,比对所有人微笑更甚。
诸葛青也从没有试图隐藏过自己的自负。第一眼看上去,他像极了狡狐。玩弄猎物的狐狸,善于伪装的狐狸,走一步算三步毫无破绽的狐狸。

可是天底下又怎么骄傲得有那么磊落的狐狸。骄傲到为了真相或是承诺或是别的什么飞蛾扑火,骄傲到不能释怀自己瞬间的恶意,骄傲到不愿费更多的心思掩饰自己……
一念乍起,心魔丛生。
却是心魔丛生也压不倒的骄傲。

一切都是因缘际会,龙虎山上那场罗天大醮本就是局。张楚岚为了那段往事,老天师为了风雨欲来,而王也为了天下。局中人不过伤身,谋局搅局者毫发无损,只有诸葛青为了术士的执着和家族的骄傲,头破血流心魔滋长。可他和来时一样得笑着,对王也说:“你有麻烦,我帮。”

“武侯奇门也许是枷锁,但也是鞭策。”诸葛青说这话时语气一如往常地轻松,姿势标准地瘫在北京王也家的沙发上,从容闲适地仿佛与己无关。诸葛奇门赋予了他骄傲的实力,而诸葛青这个人根本不能和“骄傲”这一特质剥离。“失去枷锁,于我不会是解脱。”
所以他就那么烧掉了神机百炼,以极其激烈的方式向八绝技示威:“输的是我诸葛青,何曾是武侯奇门?”

王也闭上眼,重重地叹了口气。
没有人能有资格对武侯奇门的继承者诸葛青报以怜悯之类的情感,但是王也不得不对老青报以担忧。
他曾经认为术士应该纯粹,而诸葛青不是这样。诸葛青心思和控制欲同样重,重到累及己身。看得人也累,累到人想躲,绝不是做朋友的好人选。可是再想起来,到底什么叫纯粹?既然这个词不等于无知单纯胸无城府,既然他足够执着坚忍,如何断定他不纯粹?既然他能为了术士的骄傲舍身不顾,如何断定他不纯粹?

老青是个很好的人,就是有时候倔起来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当然,在这一点上他们谁都没资格说谁。所以,当王也起出那个危险莫测的卦象时二话不说买了来浙江的机票。
老青问起来,就说被王总扔出来了,来他家蹭个饭打秋风吧。

“怎么是你?”王也惊道。
头上扣着宽檐帽,挎着小皮包,衬衫和他哥哥一样整齐的小孩站在那里,看到王也时脸上的怨气几乎要溢出来。
诸葛白哼了一声,回答地不是很情愿:“阿青进了祠堂,这两天出不来,让我先接你过去。”
“进祠堂?”王也皱了下眉,心头一动。
诸葛青不仅仅是诸葛家这一代的佼佼者。事实上,对他的评价比这高得多。他被视为诸葛武侯的传人,凭的也不止是天赋。就算如此,非年非节 非家族遇到重大转折,继承人要求开祠堂也不该是一件特别平常轻易的事情。

重重帏帐间,青烟袅袅而上。
诸葛青跪坐,脊背挺直,睁开眼看那一眼看不到边的层层牌位。

他知道,最上面的那块,属于有史以来最为强大的异人之一,诸葛武侯。
他偶尔会产生一些奇怪的想法,很多须臾从脑海里滑走,如水面下一闪而逝的游鱼。但有些鱼却会越出水面,溅起重重涟漪。
比如,王也比他更像武侯之后。

并不是突发奇想。
同样的淡泊出世,同样的为天下纵身入红尘来去,而不改超然。
王也有他没有的豁达襟怀和赤子之心。
诸葛青比谁都清楚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王也同样清楚,因此诸葛青对他始终抱有敬佩。他这样告诉自己:输给这样的人,没什么不服气的。
然后他的脸更疼了。
那杀意,短暂而清晰。
诸葛青不乐于自欺欺人。
自己游戏人间的心态,悠然的态度,不过是傲慢的外现。
这也是他并不后悔自己下山的原因了。论方正,他不如张灵玉;论心境,他不如王也;甚至论目的清晰一往无前,他不如张楚岚。如果不下山,他或许现在不会心魔缠身,依然像此前的人生一样顺风顺水意气风发——何异于井底之蛙?这世上没有如果,还真是一件令人庆幸的事。无知和劫数之间,他绝对不会选择前者。

也许是因为同为术士,于他而言,王也格外特殊一些。王道长像一面镜子,站在他面前,自己才发现七情六欲无处隐藏;而王也却始终是分毫不沾,衬得他红尘绕身心念杂芜,显得更加龌龊。
“可是,这就是我诸葛青啊。”他掌心悄然浮现一抹火苗,涅槃与毁灭的气息轰然欲起,又瞬间被压下。

他跪坐在先祖灵前,一遍遍诘问自己:“诸葛青,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想要什么?”

今天天气很好。王也瘫在太师椅里,眯眼望着天,阳光落在他眼睫上,眼底的阴影越发清晰。面前大门紧闭的祠堂没有十分高耸,却有岁月带来的沉默的威严,如同古老神兽盘踞沉睡于此。
在北京,王也敢为诸葛青起卦问天机,此时老青就在那门内,他却不敢再窥扰天机。

这是王也到达诸葛村的第三天。诸葛家对一个外人一天到晚蹲在祠堂外面表现出了极大的宽容,诸葛白甚至被指示来给王也搬了一把椅子,每到饭点也是他来喊王也去吃饭。
诸葛家的饭菜确实好吃,除了口味偏淡。王也刚到诸葛家的时候,诸葛栱和他聊了两句。以长辈的态度,最后还问了他有没有忌口。
对诸葛家的长辈来说,不管是“阿青在外面交了朋友”还是“阿青的朋友来拜访”都是陌生的体验。阿青遇到的门槛,他们无能为力。而有人会为此赶来,哪怕只是等在祠堂外,都足以使他们领情。
诸葛栱想过家族传承是否会给诸葛青带来太大的压力,可是诸葛青一直表现得过于优秀和主动。等到发现不对时,诸葛青心魔已生。而家里都没能为解决他的心魔做些什么,从碧游村归来的阿青却已经掌握了三昧真火。

他似乎很久没能为自己的孩子做些什么了。

短短几天,诸葛白对王也的态度出现了缓和。实际上,诸葛白自己非常想和王也一样在祠堂门口等哥哥出来,只是每次总是被长辈拎走去学习。王也完全能想象出他的心态变化,从单纯的“这个人好讨厌啊阿青为什么喜欢去找他”到“这个人好讨厌啊可是对阿青的朋友还是稍微好一点吧”。最后导致今天诸葛白居然提着茶壶来给王也的水杯加了水,王也简直吓到了。

等到老青出来,他说不定已经跟诸葛白打好关系了?
王也唇角上扬,很快又落下。他不知道诸葛青什么时候能出来,能不能成功出来。心魔是由依附人心而生的。八绝技也好,传承也好,输给他也好,种种归根结底,老青的心魔来自于对自身的怀疑。他不是老青,不能轻飘飘一句“何必怀疑”带过。但他始终不赞成修道之人也罢术士也罢,去追求放弃七情六欲。
异人也是人啊。他王也懒散,多年修道修心修得淡泊心性,却也从没觉得自己能就这么脱开七情六欲。
偏偏那狐狸心结因此愈加难解,王也真心考虑拎着那家伙领子塞他一嘴土河车能不能让他睁开眼睛看清楚,不要一天到晚给他老王加戏。
更何况老子现在都还俗了。

今天的王•前道长,依旧在向祖师爷告罪呢。
龙虎山那一晚似乎过去很久了,那时老青平静地告诉自己:劫中有机缘。
为了那份飘渺的机缘,诸葛青把自己扔进了这趟浑水。
老青啊,你对自己也太狠了吧。
王也抬起手臂搁在额头遮蔽强烈的日光。劫,到底还是劫啊。

祠堂内,空气永远沉静安详。跪坐的青年微微垂着头,闭着眼,表情平和。身侧绣着银龙的黑色衣摆垂落在地上,仿佛一潭死水。
如果忽略他周身环绕着暴躁狂烈的气流的话,确实是一副赏心悦目令人心平气和的画面。

心魔到底是什么?
心魔其实源于自身的一部分,诸葛青早就清楚。那部分性格、情绪、执念不断在他有意无意的忽视中强大,最终超出了他的掌控,反噬其身。可是心魔既然因此而强,如附骨之蛆;也必然因此而弱,存亡尽在他手。
诸葛青慢慢睁开眼,眸子精光竟有黯淡之像。他脸色本如覆了冰霜的素瓷,此时唇畔却露出一丝微笑。那微笑如落叶在水面上荡起涟漪一般,渐渐扩大,终究变成了如释重负又如千钧再负的轻松坚定。

气息上行再难抑制,他以大袖掩口,咳出一滩鲜血。诸葛青不以为意,轻轻拭去唇角血迹,整襟朝先祖灵牌三拜:“劫难加身,当迎面而上,方知是否是机缘已至。弟子诸葛青,拜谢先人庇佑。”
诸、葛、青。他一字一字念得尤为郑重,仿若允诺。激荡气流止息,发丝微颤。
他缓缓起身,一步一步退出室内。

穿过重重帏帐,拉开厚重木门,身后是昏暗幽室寂寂香烟,身前是浩荡日光倾泻而下。诸葛青微阖双眼,没有回头。

“老王。”他终于真心实意地因愉悦而笑了起来,眼中只有那个瘫在硬邦邦的太师椅上、毒辣辣的日头下照睡不误的人。

王也坐着没动,看那个人不紧不慢大步向自己走来,绣着银龙的衣摆鼓荡翻飞,心里倏然一轻。
那种仿佛风动云散的心情如此明朗,导致在两人还有两步之遥时王也猛地站起来向前迈了一步,迎面一把给了老青一个拥抱。
“坐飞机来的?”
“啊,对。”
“机票要报销吗?”
“那感情好啊。”王也懒洋洋地在诸葛青背上拍了两下,抬眼却对上诸葛白来者不善的目光。

“阿青!你都不看我?!”诸葛白委委屈屈得瞪着他们,愤怒于连哥哥的抱抱都被这个牛鼻子抢走了。
王也望天,用力收紧了一下手臂。
不得罪诸葛白什么的,不存在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啦。

【ps:看到这里,聪明的你应该发现了,愚蠢的新手还没有追平漫画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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